9月18日，互联网保险科技公司Cheche Technology Inc.（车车开曼公司，以下简称车车）与境外特殊目的收购公司Prime Impact Acquisition I（以下简称PIAI）完成SPAC合并，在美国证券交易所纳斯达克上市，股票代码为“CCG”。上市首日，车车股票一度大涨超580%，总市值达59.62亿美元。不过，其周一收报16.01美元，总市值也降至12.73亿美元。

车车通过此举，成为保险中介领域继泛华、慧择、水滴公司之后，又一家成功上市的企业，也成为国内保险领域，第一家通过借壳SPAC成功上市的公司。同时，车车还成为了《境内企业境外发行证券和上市管理试行办法》正式实施以来，首个获得证监会放行赴美上市的VIE架构企业。

自泛华于2007年成功上市以来，保险中介公司上市在很长时间内陷入停滞，一直到近些年，在保险科技的加持下，才涌现了一批新的上市公司，例如慧择、水滴等，而此次，车车的上市，再度打开这一通道。

值得注意的是，除了车车之外，还有一些保险中介也提出了上市计划。例如近期，保险科技公司致保科技有限公司还在美国证监会（SEC）公开披露招股书，拟在美国纳斯达克IPO上市，该公司主营业务也是围绕“科技+保险经纪”展开。

01

车车近10年资本征途，先后斩获两张保险中介牌照

9月18日，车车掐着时间点完成了它的上市计划——2022年，车车开启上市流程；2023年初，车车与PIAI签订业务合并协议，彼时双方计划于今年三季度完成借壳上市。

车车成立于2014年，是国内最早从事车险数字化交易的保险科技公司之一。该公司在北京和广州设有研发中心，目前已经拥有两张保险中介牌照，包括车车保险销售服务有限公司、汇财保险经纪有限公司，并在全国30个省、自治区、直辖市、计划单列市设立了150家线下服务机构，常驻600多名专业技术和服务人员。

与其业务版图逐步扩张相对应的是不断涌入的资本：

2014年，车车科技通过天使轮融资1000万元；

2016年11月，车车科技在A+轮融资中募资数千万；

2017年11月，车车科技B轮融资募资2亿元；

2021年，车车科技获得腾讯投资。

截至目前，该公司累计融资超10亿元。投资方包括睿元资本、中金汇财、宽带资本、顺为资本等。

从车车招股书披露的股权结构来看，车车主要股东包括中云融汇、腾讯、华融实业等投资机构。其中，车车创始人兼CEO张磊拥有车车22.1%的B类普通股，保有47.8%投票权，为第一大股东；腾讯持有车车13.3%的A类普通股，有9.2%的投票权，为第一大外部机构股东。

车车股权结构

图源：车车招股书

此外，根据2023年初的上市公告，借壳SPAC上市前，车车的投资前股权价值为7.6亿美元，在拟议交易合并后，新公司估值约为8.41亿美元，每股价格为10美元。彼时，公告称预计该交易将为车车带来约6800万美元的总收益，并有可能获得额外融资。

实际上，上市后车车市值已然超过此前预估的8.41亿美元。上市首日，车车股票一度大涨超580%，开盘价11美元，最高涨至200美元。

不过最新的数据显示，车车科技美股周一收报16.01美元，跌幅17.98%，总市值也降至12.73亿美元。

02

车车打造5大保险数字化产品矩阵，保险交易是收入大头

持续的投资让车车的业务线、业务规模得以持续扩张。2015年，车车获得中金汇财千万天使投资，以线上保险交易为切入点，推出车车车险APP、公众号、H5等线上产品，随后于2018年，并购亚洲最大的保险中介集团泛华金控车险板块，获得保险销售服务牌照。2021年，车车又以车企数字化为契机，提出定制化的车企保险系统和一站式的运营方案，获得腾讯1亿美金投资。

当下，依靠自主研发的百川、磐石、凌云三大核心系统，车车打造了天境、天穹、澎湃保、车保易、车企数字化保险平台等保险数字化产品矩阵。业务则涵盖在线保险交易、新能源车险解决方案、保险中介SaaS系统赋能、AI智能定价辅助系统研发等领域，以此为用户提供包括保险报价出单、核保、协助理赔等服务。

其中，作为车车的主营业务，其互联网车险开放平台上游对接保险公司、保险中介公司，下游对接流量入口，包括代理人、互联网平台及终端用户。

而在车企数字化保险服务方面，车车科技曾为华为、理想、蔚来、小鹏、小米、大众（安徽）、阿维塔等20多家知名车企提供服务。

除车险产品外，车车自2016年起开始销售非车险产品，自2019年起开始销售人寿及健康保险产品。

除此之外，为提升运营效率，车车还在中国24个省、自治区和直辖市拥有超过110家获准销售保单的分支机构。

在行业整体缓慢发展的态势下，车车近两年的营收情况和保单成绩算得上亮眼。据车车披露，公司已经整合了80多家财产险公司、1500多份产品合约，年保费规模突破200亿元人民币。

车车招股书显示，车车通过其平台承保保单数量从2021年的780万份增加到2022年的1230万份，增长了57.7%。此外，车车2021财年的净收入为17.35亿元，2022财年营收同比增长55.4%，为26.79亿元。

从具体的业务构成来看，车车的大部分收入来自其平台上的保险交易，特别是汽车保险交易。具体来看，其净收入包括保险交易服务收入、SaaS收入两大板块，2021年和2022年，车车的保险交易服务收入分别16.99亿元和26.17亿元，占总收入的97.9%、97.7%；SaaS服务收入则分别为2990万元、5900万元，仅占总收入的1.7%、2.2%。

不过尽管业务增长强劲，但车车在2021年和2022年仍呈亏损状态，这两年车车的毛利润分别为8080万元和1.423亿元，但在业务强势增长的情况下，车车在这两年却录得净亏损分别为1.465亿元和9100万元。

车车各业务净收入

图源：车车招股书

03

成近年第三家上市保险中介机构，SPAC或引领新风潮

停滞多时之后，车车成为《境内企业境外发行证券和上市管理试行办法》落地以来，首个获得证监会放行赴美上市的VIE架构企业，给资本市场注入一剂强心针。

所谓“SPAC”在国内保险领域尚是一个新概念，但实际上，SPAC早已在美国资本市场爆火。因为其与传统IPO上市动辄需要数十月不同，SPAC上市具有门槛低、时间短、流程简单、融资规模大等优点，因而在近年来备受追捧。据Market Intelligence报道，SPAC交易在2021年为265宗，2022年有187宗。

在国内保险领域，车车是首家采用SPAC 方式上市的机构，但在国外的保险市场，已经有了多个先例，例如2021年，家庭保险初创公司Hippo Insurance与Reinvent Technology Partners Z合并上市，保险覆盖的在线心理健康平台Talkspace与Hudson Executive Investment Corp合并上市等，采用的都是这种方式。S&P Global Market Intelligence分析显示，以保险业为目标的SPAC在2021年的20次IPO中筹集了约36亿美元。例如，专门从事保险行业收购的Pine Technology Acquisition Corp进行了3.45亿美元的IPO。

SPAC（special purpose acquisition corporation），即特殊目的收购公司，通常由创始人、管理团队、天使投资人、私募股权基金等具有一定公信力和威望的人士发起设立。与传统IPO不同，该类公司并没有任何业务，而是一个只有现金的空壳公司。SPAC先造壳在证券交易所上市，募集资金。

值得注意的是，SPAC有一定的时间期限，通常为2年到2.5年。在这段时间内，它必须找到一家目标公司进行合并或收购。因此，此类“空壳公司”上市后，核心目的便是寻找欲上市的目标企业，使目标公司通过和SPAC合并重组完成上市。如果在期限内未完成交易，SPAC就会面临解散和清盘，投资者的资金将被退还。

在SPAC完成其上市但尚未完成收购目标公司的阶段，通常会出现PIPE交易。当SPAC拟并购一家公司时，发起人就会与潜在的PIPE投资者联系进行私下谈判，以筹集额外的资金来支持合并交易。这些投资者通常是机构投资者或高净值个人投资者，他们向SPAC购买新发行的股票，以便在合并完成后获得股权。这种购买新发行股票的过程就是PIPE（Private Investment in Public Equity），即上市后私募投资。

一旦PIPE交易和其他必要的步骤完成，SPAC就会与目标公司完成合并交易，目标公司成为上市公司，同时PIPE投资者也成了该公司的股东。PIPE的作用不仅可以使SPAC收购更大规模的公司，还能保证SPAC有足够的资金完成并购，尤其是出现投资者在宣布SPAC并购目标后决定抛售股票的情况下。

投资者也可以在任何时候通过出售其股票来退出SPAC，若最后无法在期限内完成并购，或投资人不满意SPAC所决定的目标公司，投资人仍然可以取回本金及利息。

整体而言，SPAC可以帮助企业更快速的实现上市，但其本身也具备一定的风险。首先，SPAC的创始人和管理团队在合并交易完成后可以获得大量的股权，在售后市场购买股票的人只能获得股票，普通投资者的持股比例相对较低，IPO之后的投资就没那么划算了。其次，SPAC通常会依赖高声誉高知名度的个人。例如，行业领袖、私募股权交易撮合者、投资银行家，甚至名人。

另外，SPAC的成本问题往往被忽略。尽管从表面上看，SPAC似乎比传统的IPO更便宜，但是通常有很高比例的股东会在IPO后赎回他们的股票，这意味着SPAC最终仅能“保留”IPO收益的一小部分。

SPAC的目标行业更加多元化，除互联网、生物医药、消费与工业等行业外，车车此次借壳SPAC成功上市无疑为中国保险行业提供了一个新的范本。

值得注意的是，自2007年泛华保险服务集团登陆美国纳斯达克以来，国内保险中介的上市进程频频受阻，人身险中介领域，大童、明亚等头部保险专业中介机构一度以泛华为目标，努力推进上市，但至今未能成行。财险中介领域，江泰保险经纪登陆港股的努力也以失败告终。

自泛华上市至今16年时间中，保险中介领域唯二成功上市的两家企业就是慧择（2020年2月）、水滴（2021年4月），如今，车车的上市再度打破这一僵局。未来还会否有其他保险中介类企业实现上市，值得期待。

不过上市之后，企业面临的挑战依然是多重的，尤其是多重因素影响下，中概股在美股普遍表现低迷，大量企业选择从美股退市，转而登陆港股……这些来自方方面面的要素会给车车带来哪些深层次的影响仍有待观察。